“喂……喂！你！”急促的呼吸声将你的脚步打断，一只手死死摁住你的肩膀，力道是你所熟悉的。
“……”你竭力撑开眼皮，几番挣扎终于是从迷津中脱身，含糊的太阳仍平静地凝视着你，如观看一场已上演千万次的戏码，天边却急躁地烧起来，将河水照得红艳。
赵云依然是那副少年的样子，只是眉宇间毫无属于孩子的稚气。
“你……”他愣了许久，嘴唇张合半天，“你怎么了……”
“不知道……”脑中的电闪雷鸣仍未停止，你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赵云！怎么回事……”另一人正朝你们跑来，现在你看不清楚——疲倦涌向瞳孔，撇去其中微弱的光芒。
……
药房中各样草木独有的香气萦绕屋顶，少女紧闭着双眼，其身边有几人围坐，一个青灰皮肤的青年正垂眸观察女孩。
他是扁鹊，一名医者。
青年的语气颇为冰冷，也毫无迟疑：“法术攻击。”
“法术。”庄周半眯着眼，“再具体些呢。”
“它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召唤师只是睡着了。”
“请看再仔细一些！”焦躁聚集在赵云眉间，拧出褶皱，“怎么可能只是睡着了！”
“认为我诊断有误请另请高明。”扁鹊瞥他一眼，目光不带踌躇或同情，“钱不退。”
“……”
“顺带一提，虽然我们并不熟悉，但印象里你不是如此武断的人，怎么回事呢，赵云——那些魔物把你的理智吞干净了是吗。”
“……你，”赵云深吸一口气，隐忍着坐下，“对不起，能再看一下吗。”
“加钱。”扁鹊一推注射器，药剂从针眼中窜出来又落下，“我给她来针毒药，宣布死讯后你就能安生些。”
“……”
“着魔的家伙。”
赵云攥紧的拳头忽然松懈，怔了一怔长叹口气。
“好了，既然没问题，把召唤师小姐接回去就行。”孙膑急忙跳起来横在两人中间，“赵云，一起吧。”
“嗯。”赵云将你横抱而起。
……
“原来，”扁鹊逐个清点药材，一一收纳时余光瞥向庄周，“这么年轻啊。”
“这几年来也成熟些了，那时候完全是个小孩。”庄周望着窗外，五官轮廓被光遮掩，神色显得模糊，“好在样子还没忘干净。”
……
“赵云，召唤师……”
“别猜了。”
“你这样逃避……”
“我说别猜了。”
“……总有一天要面对的。”
“到了。天色还早，你早些家吧。麻烦了。”
“也许有人已察觉到了。”轻悄的脚步声起了又停，孙膑的语气中的担忧已覆上心头，于语气中倾泻而出，“不知你沉浸于惊讶中有没有发现，自召唤师到来那日，机关的转动较之以往已愈加缓慢。
“日益安宁的状态，那些人不可能注意不到。”十五岁的少年面上是这个年纪少有的成熟与悲悯，过往的情绪牵动了他的嘴角，却不见泪水滑下，“……别失去重要的人。”
“……嗯。”
昏昏欲睡的红日向天际倾斜，人影渐长，两人的思绪都被拉向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