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沢被顾济川眼角的泪花和那句带着哭腔的小可怜儿弄得浑身不自在，通过短暂的相处，他大概猜出顾济川是个善良且感性的人，但他没想到顾济川善良感性到这个地步。
  诚然，自己是可怜的，但也没可怜到让人一秒落的程度吧。
  "我也……不算小可怜儿。"凛沢干笑了几声："比我可怜的多了去了。"顾济川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这哪能比啊？"凛沢挠了挠头，实在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便低下头捞碗中剩的不多的面。顾济川见状也低下头捞面。
  原先缓和了一些的气氛再次变得尴尬起来。
  吃完饭后，凛沢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询问："房租我要付多少啊？"顾济川大概算了一下："两百就行。"凛沢闻言收拾碗筷的手顿了顿，要放在以前他肯定不把这两百当成什么事，两百的房租已经很便宜了。可现在不一样，这两百能要了他的命。顾济川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便开口:"你不用着急付房租。这几天先调整好心情和状态。房租这种虚的东西以后再说。"
  "不是虚的。"凛沢扔下这句话后转身进了厨房，为了隔绝顾济川的声音他将水龙头拧到最大的档位，然后因为太浪费水又悻悻的拧回去。
  房租什么的才不是虚的，房租是他必须要承担的。顾济川救起他收留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他不能再得寸进尺。
  凛沢洗完碗出来后顾济川已经躺地上盖着被子看手机，凛沢见状微微皱眉："你躺地上干嘛？"顾济川看了他一眼说了句："准备睡觉啊。"凛沢上前轻轻踢了踢他："有床干嘛睡地？"顾济川笑笑:"床是给病号睡的。"凛沢皱眉："还有人要来？"顾济川 ："不啊，对我来说你就是病号。"凛沢不可置信的指指自己："我？"顾济川点点头："对啊，你。"
  不等凛沢反驳什么顾济川就把他推到了床上并眼疾手快的关了灯:"晚安。"
  等凛沢回过神来想说晚你大爷的安的时候顾济川已经打起了细小的呼噜。
  凛沢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睡过最憋屈的一觉。
  第二天清晨，凛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然后看到顾济川整装待发准备出门。凛沢瞬间清醒："你去干嘛？"顾济川半只脚踏出门外："工作啊。"凛沢"蛤？"了一声："你的工作不是混音吗？"顾济川点点头："是啊，但那个是副业，我现在要去做主业。"凛沢疑惑道："你的主业是？"顾济川嘿嘿一笑:"端盘子。"凛沢愣了几秒之后快速的穿好衣服:"我和你一起去。"顾济川很直接的拒绝了他："不好意思，我们餐厅不招人了。凛沢同志，您就安心在家调整状态吧啊！"说完，顾济川极快的出了家门并关上了门。
  凛沢捶了十几分钟枕头后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接着出了门。
  顾济川不带他去工作，那他就自己去找。
  没有简历，只有一张身份证。凛沢靠着这张身份证，找到了日结的发传单的工作。
  发传单的工作比他想的要困难的多得多，一上午大半的时间他都在被拒绝。但凛沢没有因为这个就气馁，被拒绝是意料之中的，有个工作他就谢天谢地了，他不求别的。有了份工作他的心就安，在见到顾济川的时候就不至于那么心虚。
  顾济川为他考虑，他也要为顾济川考虑。
  一天的收入比他想的要好一些，五十块钱，够他和顾济川晚上吃顿好的。
  拿到工资之后，凛沢兴冲冲的直奔菜市场，买了些菜，准备晚上给顾济川做顿好的。这个兴劲到他回到家门口后散了个干净。
  凛沢没钥匙，他进不了家。
  ……
  顾济川结束一天的工作拎着盒饭回家后就看见凛沢抱着菜靠在门上睡觉，他心下觉得好笑，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之后把人叫醒。凛沢睁眼看到是他便弹射起立，臊的耳尖通红的同时十分硬气的把菜往顾济川怀中一塞："我找到工作了，能付房租，这个是我今天买的菜。"顾济川见状笑笑揉了揉他的发顶："做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