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会说话》姜星见/文
  2022.8.22
　　
  陆稚鱼出生在一个十八线的小县城——利县。
  这里的生活与大城市格格不入，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喧嚣的声音，没有压迫的生活，只有朴实幸福的劳动人民。
  
第一章：别对我犯贱
  早上六点半，陆稚鱼便已经收拾好一切，准备去往当地比较不错的高中，实验高中。
  “妈，我去学校了。”陆稚鱼一手拿包子一手拿豆浆，背着书包对正在厨房熬粥的妈妈喊道。
  陆妈妈赶忙小跑到客厅看着整装待发吃着包子的陆稚鱼笑了笑。
  “好好好，你路上小心，要不喝点妈熬的粥再走？”
  陆稚鱼吃了一大口包子，有些噎着了，立马拿吸管把豆浆扎开，喝了一大口才把包子咽下去。
  “不喝了不喝了，我先走了哈。”陆稚鱼感觉不到噎之后，说了句话就跑了。
  陆妈妈走到门口望了几眼，便回去了。

  陆稚鱼走的步子很快，好似后面有人追着，但又不能跑般。
  路边有很多卖菜卖水果的，多数的都是住在这边的，只有少数的是从乡下开着电动三轮车过来的。
  陆稚鱼和这些买菜的爷爷奶奶也比较熟悉，以前都是从一个地方过来的，见面总归是要打招呼的。
  “小鱼，早上好啊，要去上学啊。”
  “是嘞，爷爷我先走了哈。”
  这一路上十几分钟陆稚鱼回复的都是这句话。

  陆稚鱼是来自乡下一个叫陆庄的地方，去年那里的房子都给扒了，听说要建成一个企业基地。
  之后他们整个村的都被安排在县城这边住了。

  行着走过无数次的路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学校。
  学校不大不小，教学设备也算中等。

  陆稚鱼今年高一，成绩也算是不错的，但因为性格原因她在班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来到班里，班里也就只有几个人在一块聊天，丝毫没有在意陆稚鱼的到来。
  陆稚鱼对此也是非常习惯的了，坐在位置上静静的预习着第一节课数学要学习的内容。

  十几分钟过去了，班里也快到齐了，窗外忽然搭肩走来五个男生。
  陆稚鱼坐在中间的位置，左边的同桌是个女生，叫王抒言。
  而右边就是那五位男生中的一员，叫方时白。

  方时白长的很好看，但感情状况不稳定，他和班长谈了大半年的恋爱了，单论都已经分分合合十几次了。
  他们的感情还挺牢，总之这么久了。
 
  门口方时白的兄弟看了眼班内正在看书的班长，回过神笑道，“白哥，和你们班的宋希暖又分啦？”
  那个男生见方时白没有回答，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不过不得不说，白哥啊，你俩也是真牛逼啊，分多少次了还能合到一块去，是哥你恋旧情还是宋希暖迷恋你啊。”
  方时白瞪了他一眼，“你挺闲啊。”
  那个男生痞笑道：“哪敢啊。”

  方时白没有再说话，径直往自己座位走。
  另外几位男生看着方时白进班，略显无聊也就各回各班。

  课上，老师站在讲台上奋力讲题，台下方时白一直再给陆稚鱼说话。
  “陆稚鱼，你看数学老师，他吐沫星子都飞第一排脸上去了。”
  方时白没事找事嘲笑的说道。
  陆稚鱼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学习？你懂不懂什么叫避嫌！”
  “不知道，要不你解释解释。”
  “有病。”
  方时白正经但又不敢直接表达，“我分手了，你…”
  “噢懂了，恭喜你恢复单身。”
  方时白：“……”

  方时白其实每次分手都是为了陆稚鱼，但每次她的态度都不好，他就再合，气她。
  但她毫无表态。
  陆稚鱼其实听的懂，但他们不合适。
  说实话陆稚鱼也挺懊恼，方时白分手后上课一直对自己犯贱就算了，恋爱期间也犯贱，和他谈很容易没有安全感。
  

第二章：莫名的视频
  晚上，陆稚鱼睡觉前正在玩手机，原本安好的心情因为一条视频变的难以言喻。
  视频是班长出了名的好姐妹林溪清发的。

  本以为是什么好玩的视频，陆稚鱼点进去，循环了十几遍，但答案终究只在下面的几个字上，“当三知三，懂得都懂”。
  陆稚鱼把视频循环了好久好久，仔细看了半天，才从视频中一闪而过的聊天记录中看出来，满屏都写着“小三”。
  “小三”这两个字眼在陆稚鱼眼中是异样的存在。

  当年就是因为爸爸在外地出轨，因为小三的挑衅，他们才离婚的……
  陆稚鱼躺在床上想了半宿，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她有点想逃离这里了。

  翌日。
  陆稚鱼顶着黑眼圈，走进班里，同桌王抒言看出了反常，连忙问到，“小鱼，你怎么啦？看起来状态不好，黑眼圈也贼重，要不请假吧。”
  陆稚鱼费力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你昨晚是去翻墙了嘛？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给我说说帮你分担分担。”王抒言义正言辞的声音响彻陆稚鱼耳底。
  耐不住王抒言的耐磨，陆稚鱼才把事情一一说给了她听，但唯一的要求就是别说出去。
  王抒言保证不说出去后，才在王抒言的陪伴下找了老师开了请假条。

  第一节课下课了，方时白把王抒言拉到一边，眼神严肃的问道：“陆稚鱼呢？”
  王抒言一开始其实并不想说，但碍于这件事方时白才是最好的突破点，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原由给说了一遍。
  可是她不知道方时白有没有听懂，但看他那速变的表情，内心自解：应该是听懂了。

  方时白没有说什么，走进班里便把宋希暖喊出来了。
  王抒言坐在座位上，往外看了几眼，玻璃外的方时白表情一直很凶。
  刚刚她讲这件事的时候，特意把“小鱼看了半天，最终才看出来，满屏都写着小三”说的特别慢。

  窗外，方时白瞪着宋希暖半天才开口，“你是不是找林溪清给陆稚鱼发视频了。”
  宋希暖一听连忙否认，她真没有啊，今天他有点不对劲啊。
  “哦？是吗？那你说说为什么你的好闺蜜好朋友背地里骂别人干干净净的女孩小三？”
  “我真没有指使溪清去做这件事啊。”
  “回去给陆稚鱼道歉。”
  “好。”
  
  刚坐下，林溪清便凑了上来，“如实交代，暖暖，方时白是不是找你复合了？”
  宋希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林溪清有些难以置信，难不成方时白真不喜欢宋希暖了？
  “你回家后给陆稚鱼道个歉吧。”宋希暖面无表情说下了这句话。
  林溪清很难以置信，艹，难不成那女的告状了。
  “噢知道了。”话落人影也没了。

  晚上，林溪清给陆稚鱼好多条消息，陆稚鱼看了一眼，全是无声的嘲讽与谩骂。
  这种感受使她的疯狂反观痛苦磨人。


第三章：逃离
  早上陆妈妈买了酱饼和胡辣汤，去房间喊陆稚鱼的时候，陆稚鱼刚睡着。
  “哎呦喂，都几点啦怎么还没醒。”
  陆妈妈走到床边轻轻的喊了几声，“小鱼，小鱼，起床了起床了，听到没？”
  接连又喊了几声，都没反应。

  陆妈妈心里一紧，昨天看着她状态就不对，会不会又犯病了啊。
  面对这个猜测陆妈妈只觉得揪心。
  心痛。

  如果当年离婚的时候没有牵扯到陆稚鱼，她的宝贝疙瘩小鱼就不会认为是她和那个男人离婚是因为小鱼。
  因为离婚，小鱼的心理变得麻木，感受不到任何开心的事，内心只有无尽的深渊和窟窿。
  小鱼当时的情况并不好，吃药心理辅导也不见有用，便筹钱做了MECT，又经过住院治疗等等才有了一丝丝的好转。
  可究竟为什么，又反弹了呢？

  陆稚鱼反射弧很慢，经过陆妈妈的十几次叫喊才醒来。
  只是眼睛好迷茫，聚焦不到一起。
  陆稚鱼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妈妈，内心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可她又很想表达自己不想回到那个学校，但又说不出口。
  自相矛盾！

  陆妈妈看出来她有话说，就在一旁默默的等着。
  过了一会，陆稚鱼终于组织好语言，可开口情绪便不受控制了。
  “妈，我不想去学校了，咱们去别的地方上学好不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好烦啊，我不喜欢这里的一切，一切。”

  陆妈妈连忙递纸，也不敢问女儿在学校怎么了。
  只好应声。

  下午陆稚鱼和妈妈一起去的学校，但并未直接进班，而是直接去到办公室，办理退学手续。
  办完手续，陆稚鱼顿时觉得又有些怀念。

  当天晚上陆稚鱼收拾了几件衣服，背着书包去了别的城市。
  去了舅妈家里生活，学习。

  告别这东西最气人了，有人问你怎么没来学校的时候，她竟有些答不上来了。
  她坐在公交车上，看着苏市的风景顺手拍了张照片，发在了空间里，并配文：诋毁和谩骂，如果我死了，世界欠我一句“抱歉”。

  王抒言像是一直在观察陆稚鱼的行踪般，第一个发了信息。
  王抒言：小鱼，你发的空间什么意思啊，你别吓我啊。
  陆稚鱼：没事，有感而发，仅此而已。
  王抒言：你去哪啊？
  陆稚鱼：苏市。
  王抒言：还回来嘛？有人说退学了。
  陆稚鱼：嗯。不说了，睡了。
  王抒言：注意安全。

  到了舅妈家里后，陆稚鱼再次打开聊天软件，是方时白发来的信息。
  方时白：陆稚鱼，你退学了？去苏市？
  方时白：你……还好吗？
  方时白：什么时候回来啊。
  陆稚鱼：不清楚。
  方时白：我有事给你说。
  陆稚鱼：什么事？
  方时白：我喜欢你，我知道你肯定该嫌弃我渣了。
  方时白：可我都是气你的啊，我每次分手都是想看你的态度，但你的态度都不好，就又复合了。
  方时白：我喜欢你，一直如此。
  陆稚鱼：……
  陆稚鱼：算了吧，不想喜欢任何人。
  陆稚鱼：我还有事，不说了吧。
  随后陆稚鱼就把和方时白的聊天记录清除了。
  
第四章：不记得了
  多年以后，陆稚鱼有所成就，她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利县了。
  陆妈妈也被她接到了苏市，可，每每回想起那个家，内心总有牵引。
  应了妈妈的话，和妈妈一起回家。

  回到家，家没有变化，和离开时一样。
  路口依旧有爷爷奶奶在卖东西，可卖东西的人却变了。
  陆妈妈走前前头，陆稚鱼跟在后面。

  她现在是一名支教老师，行走在无尽的大山中。
  成了无数学童口里的小鱼老师。
  也成了妈妈口中的骄傲。
  无限的荣誉，可她去做支教只有一个原因，和大山里的孩子做朋友，不仅可以教会他们知识，也可以让自己变得快乐。

  回到家把行李一放，准备着出门看看，走到门口就被一个老爷爷叫住了。
  “是小鱼嘛？”
  这声音，像是卖菜的老爷爷的声音。
  陆稚鱼看得过去，一个年迈的老人站在路边看着她。
  就是卖菜爷爷。
  陆稚鱼走了过去，笑道，“是我啊，陆爷爷。”

  卖菜爷爷听到陆稚鱼的声音很兴奋，“回来了啊，记得你刚走的时候还是不大的小丫头，现在回来成了我们陆庄的骄傲喽。”
  “没有多厉害，爷爷你身体怎么样啊？”
  “好着嘞。”
  “去家里坐坐？”
  “好啊，我正想找你妈取取经嘞，我勒孙子他皮的很，管不住，问问你妈咋教嘞你，学学。”
  “中。我趁着这几天帮你教教。”

   过了几天是大年三十一，王抒言和陆稚鱼走在街道边。

  王抒言看了陆稚鱼一眼，“你还记得方时白嘛？就是那个喜欢你的那个。”

  陆稚鱼摇了摇头，“不记得了，谁啊？”

  “算了算了，你现在心里就只有你那些学生。”

  “她们不只是学生，是有理想要冲出大山可以翱翔的翅膀。”

  记忆会忘记，但时间不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