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玖安第一场“寻梦之旅”演唱会在晋陵。

   晋陵也算有名的音乐之乡，只是文娱产业一直不算兴盛。随着祝玖安的走红，政府花了多少功夫才争取到其演出首场的落户，甚至早早空出了周边体育场的档期。

   结果因为公司的错误认知，只简简单单办了个live house大小的演唱会。好在公司很快就把晋陵的奥体演唱会加入了巡演的计划，这事才揭过去。

   
   走红之后，祝玖安的生活变化的很快，她的工作越来越多。或许从前她只想成为一名站在舞台上的歌手，却从没想过在那之前，你必须成为一位女明星。

   祝玖安的经济约是外包出去的，负责专辑宣传期的业务和曝光。虽然在《歌颂者》期间经纪公司也替祝玖安接了不少代言，不过大头的劳务还是在唱片公司那里——毕竟出专辑花的钱都是唱片公司垫付的。

   但突如其来的大量曝光，让祝玖安的形象一瞬间出现在了许多人面前。但祝玖安又不是一个喜欢将自己抛头露面的人。她开始惶恐，她渴望了许久的成就，在如今实现了，却从没想过人生会因此而不同。


   或许小时候也会追星，也听到过娱乐圈或大或小的新闻，这更让祝玖安惶恐。经纪公司为她接下的几个访谈和综艺都被祝玖安推了。或许是本能的抗拒，她总觉得自己只要不越过那条泾渭分明的警戒线，她就算不上一个明星，她就不会因此而影响。


   翌日，门铃声响，祝玖安没有去开门。

   “砰砰砰——”

   “祝玖安你给我开门！”仇辞星发了语音过来，祝玖安才连忙赶过去。

   她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拖着仇辞星一把推了进去。

   仇辞星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抱怨道：“要不要那么夸张啊！”

   “你懂什么！“祝玖安辩解道，”上周出门就有记者，车库里还有狗仔蹲着。你还不小心点儿。”

   仇辞星打趣道：“看来大明星现在寸步难行啊。”

   祝玖安：“......”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仇辞星看到祝玖安愁眉苦脸的样子才觉方才言语有差，于是关切地问道：“你是第一个出了名之后还这副表情的人吧？”

   “我只是——”

   “每次我想到我走红这件事，我都没想过它会改变我的生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祝玖安感受到这种变化的。大概是连她父母出门都会被认出“这是祝玖安爹/妈？”的时候，那时候祝玖安一下子就从父母辈口中的不务正业，成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她靠商务和专辑销量赚了不少钱，但她从来没对这么多钱有过概念。哪怕从前也会从音源那里收到不少版税，但那终究是自己的劳动所得，拿着心安。终究现在拿到的钱算是天降横财，算不明觉厉。她从前不知道原来靠着虚无缥缈的名气也可以赚钱。

   这让她很矛盾。她拿着结到手中的工资，三个月时间就靠着节目和商务就赚了200w。她看着账户的余额，有些坐立不安，太阳穴直突突。为了消解自己心中的不适，她将拿到的酬劳多数都自费将专辑中未拍MV的几首歌全部补拍了。

   音乐录影带是个烧钱的工作。目前的音乐录影带基本是为了适应流媒时代的一种传播产物，当然不乏有为音乐概念服务的MV ，但都很烧钱。

   她承认她有病，真的。她看着空落落的钱袋子，反而有种充实的感觉。


   “你希望这一切都保持不变，是吗？”仇辞星微微垂着眼，深色的瞳孔注视着祝玖安，“但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可改变了很多。”

   “从你嘴里说出这话可真刻薄。”

   “我说真的。”仇辞星偏着头想了一想，“你如你所想成为了歌手，发了片，甚至有了自己的代表作。甚至你一周的运动量我用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祝玖安䑛了䑛嘴唇，嘟囔道，“其实少了两次......”

   “什么？”

   “不重要。”祝玖安警觉道。

   
   祝玖安即将开演唱会，自己的状态其实非常重要。很多歌手为了保养嗓子，也需要不间断的运动维持状态。祝玖安起初非常抗拒，最后在公司和仇辞星的干预下，她不得不养成每日晨跑的习惯。

   祝玖安累啊，她不像某人精力充沛。天天坐办公室还能一大早精神抖擞地冲到她家，把她折腾的快解散了。于是她三天两头地请假，用尽了高中跑操时的浑身解数。

   
   “......”仇辞星沉默了一会，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

   “我也改变了不少。我曾经唱歌还走调呢！”

   “这倒是真的。所以你承认当时你就是唱走调了？”

   “就那一次！”

   “你放屁！公开场合你就没几次没唱砸的。”

   “两次！”

   “至少五次，我都有证据的！”

   “删掉！！！”

   ......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成年人的世界没那么多的苦涩绵延，反正任是“穿林打叶“，都得”一蓑烟雨任平生“，不是吗？

   祝玖安将全部心思都投入在了之后的演唱会上。虽然之前也有很多的一些音乐节，有些演出，但巡演不一样，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需要你个人去考虑。 演唱会是每一个歌手的梦想，也是粉丝们期待的省会，更是衡量一个歌手歌唱水准和价值的考验。

   演唱会都是live band，规格和《歌颂者》的节目差不多，不过战线将会拉得更长。这次的音乐总监是蔡雯佳推荐的。

   本身祝玖安也有邀请《歌颂者》节目的音乐总监，不过很可惜已经早些接了别的歌手的演唱会安排，只能作罢。

   于是祝玖安和音乐总监两个人召集了这次的乐队。整个团队都是在一年之内重新组建起来的，不过所有人都很默契，很快就能上手协作。祝玖安非常希望将所有歌曲都进行重新的改编，于是整个团队也都将所有曲目进行不断地修缮、调整。

   一张专辑大概首歌，听完或许半个多小时；但一场演唱会，至少两个多小时，加上安可，算起来得有20多首歌。换句话说，就是重新编写这20多收歌的编曲，工作量其实非常的大。

   但祝玖安始终觉得，演唱会票价并不便宜，或许还有从不远万里赶来的歌迷，她必须对得起他们。


   至于这次演唱会的选曲上，音乐总监和主办方再加上祝玖安一直不停的开会。该唱什么歌，怎么排序，在哪里要中插转场vcr，在哪里又要talking......

   祝玖安虽然希望将旺角乐队的歌曲放在前面，作为首场的嘉宾，她希望能从自己音乐生涯的开始，慢慢展开一场”寻梦之旅“。

   但最后还是被演唱会的导演说服了。她个人在乐队和solo时期的音乐风格并不相近，虽也有重合，但明显受众并不重合。她在旺角乐队的歌曲除了最经典的《你给的爱》，传唱度都不算高。而绝大多数她个人的粉丝，是从《歌颂者》开始认识她的。

   而如何做好平衡，这都是她需要去不断尝试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歌迷带着自己的故事，开启一段新的“寻梦之旅“。


   情绪满溢到25号的晚上，保利剧院门口。

   热情的粉丝分发着应援物，虽将场馆外围的水泄不通，但在安保的维持下也是秩序井然。陌生的粉丝们从各地赶来，他们通过相同的联系聚在一起，分享其各自的爱好，最爱的歌曲，畅聊不止。祝玖安的粉丝男女都很多，甚至也有些叔叔阿姨辈的歌迷来观场。

   旺角乐队几人是表演嘉宾，看着外面的人流成群结队，脸上都露出兴奋激动的笑。几人前几日虽也来排练过，却没想过阵仗如此浩大。

   
   祝玖安当时给爸妈留了位置，毕竟是女儿第一场演唱会，总得到场支持。不过祝玖安忙到忘记和父母讲票务的事事情，然后她爸妈竟然打算按时间登录票务平台购买。

   祝玖安父母当天特意没有下楼散步。两人拿着手机戴着老花镜，卡点进入平台购买。刚刚点金前排的门票，页面突然卡了，完全点不就进去。

   祝玖安妈：“？”我昨天刚升级的宽带啊？

   几秒后，祝玖安妈刷新了页面，售票栏全部变灰，一张票都没有留下。

   十五分钟后，祝玖安父母终于放弃抵抗。一开始刷新还能偶尔等到几张回流；越到后面，屏幕直接一灰到底。

   毕竟是女儿的演唱会，咬咬牙两个人也得去支持。于是两个人还是决定私下找找票源，无奈根本没有门路，只能一点一点顺藤摸瓜。

   祝玖安母亲没办法，一脸沮丧地打电话去和女儿诉苦。祝玖安在剧场排练，突然收到母亲电话一头黑线。她仔仔细细从她母亲三句一重复的，五句一强调的话中终于听出来老妈的意思。

   “妈！你和爸不用买票的。”

   “那怎么行！你第一场演唱会我们肯定要花钱支持的。”

   “不用啦！我这里可以寄票过去的。”

   “我们都没办法亲自出钱支持，还得你给票，你说说看这像话吗！”

   “......”

   祝玖安内心吐槽：你们也可以直接打钱给我，我都不当中间商赚差价！

   “没事，你们当天直接来晋陵这边，到了我来接你们。”祝玖安没配助理，她总觉得自己一个小歌手再带上几个人忙前忙后，简直小牌大耍！

   祝玖安妈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然而，此时的祝玖安爹正兴致冲冲地拿着自己高价从别人手里收到的票。

   “......”

   两个人看着四张票面面相觑，一时陷入窘境，最终还是决定多下来的票送给祝玖安她大姨。

   祝玖安父亲：人家都把票搞来了，总不能再退回去吧！


   祝玖安父母方落座，抬头就看见一个开阔的舞台。大屏幕上放着女儿的巨幅海报悬空挂在舞台正前方。她穿着一件渐变的淡蓝色礼服，就像祝玖安母亲脑海中的一样。她也曾希望自己女儿有一天能在舞台上出现，那时的她对自己说，要是有那样的一天，她的摄像头会对准自己的女儿，直到内存都拍爆。

   灯光暗了下来，此起彼伏的响起周围粉丝的呐喊，每个人好像都兴奋得不行！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着众所周知、声音响起的那一刻。

   终于，灯光闪烁。

   小提琴声响起，激烈的、冲动的旋律响起，所有人在这一刻都爆发出最热烈的欢呼，仿佛是一场欢呼的祷告。

   随着祝玖安的声音伴着音乐响起，幕布解开，她抱着吉他，缓缓开唱。舞台上有烟，交织着灯光华彩，仿佛深陷幻境之中，而此刻幻境的主人出场，带着你徜徉在音乐的旅途。

   
   一曲终。她带着颇有精神的语气向今晚的观众问好。

   “谢谢。”

   “大家今天好吗！”

   “好！”观众的喊声很令祝玖安激动，她在VIP区偷瞄着父母的位置。和父亲对视的那一刻，两个人都会心的笑了。而母亲举着手机，便向自己招手边拍着自己。

   祝玖安今天状态出奇的好，她感觉全身有着无处释放的热情和殷切，等待着尽数释放。

   “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和你们相见。感谢所有今天到来的歌迷！今天这场‘寻梦之旅’，让我们从黑暗出发，不断走向光明和未来。”

   祝玖安背上吉他，灯光尽数落下，场馆又重回漆黑。场馆的空调开得有些凉，体感的确非常凄冷。

   演唱会的第一首，是一首讲失恋的芭乐。本身处在专辑B面，这首歌的传唱度并不算广。祝玖安正深情的演唱到副歌，抬眼就看到台下的观众也跟着她忘情的合唱。手电筒汇成一个一个光圈随着音乐摆动，仿佛深陷深渊的孤舟，遇到属于自己的灯塔。

   祝玖安见此刻有些恍惚，她有些激动，演唱更是深情投入。她真情投入，再次唱到副歌，她将话筒递了出去，没想到观众都合唱更是一层盖过一层。她回头看到大屏，一个又一个粉丝生动地投入演唱，让祝玖安今日的感动再一次迭起。

   黑暗的一面终将过去，祝玖安带着略显沙哑的声音唱完了第一part。

   灯光随着旋律落下，祝玖安离开了舞台，频幕上放出一早录下的短片。


   歌迷一早按捺不住心中激动。vcr结束，祝玖安早就换上了新的服装走了上来。中场的歌曲对歌迷更加熟悉，是祝玖安在《歌颂者》舞台上唱过的几首。她花了大价钱买下了这次巡演的演唱权，就是回馈粉丝们的支持。

   唱到一半，她喝了口水，开始和台下的观众继续talking。

   “其实今天爸爸妈妈也都来了。”祝玖安用手指向父母的方向，大屏幕的镜头也切换到祝父祝母的镜头，观众们大声鼓掌欢呼起来。两人四户一时都无所适从，有些不敢看镜头，腼腆地站起来和镜头打了声招呼。

   “诶诶！今天不要抢我风头啊！”祝玖安调侃道。母女三人的调侃，现场的氛围反而十分融洽。

   “当然，今天不止爸妈来看我了，朋友们其实也来了，而且还是要唱点旧东西的。”

   歌迷们当然知晓祝玖安的意思，于是不断呼喊着“旺角乐队”的名字。祝玖安笑着脱下外套，立刻切换成摇滚形态。

   仇辞星、苏尚谦、钟岐民和许峰扬都来了。祝玖安特意选取了旺角乐队的大热歌曲，第一首就是全场合唱的《你给的爱》。

   所有人大声地呐喊着这首歌，几人听着竟有种酣畅淋漓的畅快。小千情绪兴奋，竟在副歌随着旋律solo了一把，吵闹的环境，配上激昂的音乐释放压力，效果更上一层楼。

   因为本身演唱会的属性，祝玖安安排的更多都是节奏感强的摇滚。躁动的演唱会有些热血上头，几首世界名曲也让粉丝留恋其中，头脑仿佛喝醉的激动。热烈的环境催化，所有歌迷的心此刻都凝聚在一起。


   按照规划，祝玖安会在唱完第二part之后就下场换衣服，而旺角乐队会在场上和乐队进行一场battle。

   祝玖安立刻关了麦，调整自己的状态，迅速地换上第三部分的服装。

   “现在这一段，主唱不知道！”仇辞星接过舞台上的话筒说道，“这首《祝愿》我们特别写给他的一段旋律。这首歌是小千写的歌，我作词，峰扬和大民编曲的。”

   
   祝玖安在出道后很快就受到了商业和口碑上的成功。但物极必反，赞誉声必然是伴随着质疑声的风起。于是，一场对祝玖安的全面审判开始了。

   或许是祝玖安的生活实在无从扒起，她的音乐风波又被人掀起来。《你若遇见他》的冷嘲热讽又起，许多捕风捉影的造谣视频也开始置疑她抄袭。甚至有蹭热度的音乐人不扒谱，对着视频说着自己嘴里的铮铮有词，拿着“音程”“走向”唬住了不懂音乐的听众。

   祝玖安不混音乐圈子，即使是“旺角”时期也一直是脱离着主流的独立乐团。从前说着她的“非主流小众”，火起来之后又诟病她“迎合主流市场商业化”，尤其是随着首专主打大爆的《蒙太奇》也已经成为小众听众口中的“不入流”、“讨巧”的作品。于是，她越来越少在访谈和打歌的时候唱起那首比之《你给的爱》更火的《蒙太奇》。

   她没办法下场主动解释，即使再次澄清所有歌的归属问题，依旧有人嘲讽着她。她尽量不再去看那些流言，但听者有意，说者无心。每每夜晚，她的脑海总会响起那些不助的评价。

   好在，她还有支持自己的歌迷。还好，她还有爱着自己的团员。


   她正换着衣服，就听到仇辞星开始讲话，她意识到不对，奋不顾身地就跑了出去。没想到先是鼻头一酸，强烈的情绪堵住了她的咽喉，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千最先看到她，冲过去给了她拥抱。剩下几人见状，也拥了上去。

   祝玖安擦着眼泪，靠在了仇辞星的怀抱里。

   “今天本来挺高兴的......”祝玖安也不知道这眼泪从何而起，究竟是喜悦的、还是苦涩的，或许兼而有之吧，“你们搞成这样要求婚吗？！”

   摄像头拍着祝玖安的脸在大荧幕，她实在不愿这副样子展示在所有人面前，于是扭过身子，别扭地讲到：“你们太贱了！”


   或许只是一段简单的插曲，确是抚慰在场所有人的一剂良药。祝玖安换好衣服回来，有些羞涩地问道：“你们刚刚应该没拍到吧——我刚刚哭鼻子的样子。”

   歌迷们都是善良的，齐声喊道：“拍到了！”

   “不允许传出去！被我看到要律师函警告的哦！”

   全场观众瞬间哄笑起来，他们当然也不会故意发出刚才那一段。相反，目见之人所感受到的，也都是“旺角乐队”几人间无与伦比的感情。但祝玖安这话说出来，气氛倒是顿时欢闹、愉悦起来。

   演唱会的进程非常顺利，灯光、合唱、律动都非常完美，除了祝玖安有些不太协调的舞姿扭了几下略影响观感，其他都是沉浸式最完美的演出。


   所以直到演唱会结束，台下喊“安可”和“加班”的声音依旧不停。祝玖安他们当然准备了三首安可的环节，但因为某些特殊的环节导致环节安排出了问题。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要超时了。

   工作人员：“可能三首安可来不及都唱完了。”

   “尽量唱吧，能唱两首也是好的。”她思索了一会儿问道，“这边罚款是怎么算的？”

   “超时1个小时之内50万。”

   “知道了。”

   
   台下的歌迷看着漆黑的舞台仍不遗余力地喊着“安可”。但迟迟不见身影，也担忧起来。一般来说，5分钟内的安可还没出现，那就基本上代表着没有“encore”了。

   随着时间一秒秒流逝，已经有粉丝逐步离开了场馆。

   直到架子鼓声随着“安可”的声音响起。

   直到祝玖安一身白色T恤，背着吉他再次出现在观众眼中。

   欢呼声、掌声，不绝如缕。

   祝玖安没有多说话，她拿起吉他就开始弹唱。第一首安可，她就直面争议，选择了那首《你若遇见他》。

   完全全新的和弦衔接，完全不同的演唱方式，甚至连音程和尾音这些都做了改编，让所有置疑她抄袭的谣言一下就不攻自破。

   她再用自己的方式，冲破所有的置疑。


   如果说第一首安可，打破了属于她“抄袭”的留言；那么第二首，就是要打破她“迎合主流市场”的争论。

   她从不觉得迎合主流应该是一场批判。主流不是罪，歌曲火也从不是罪。如果连她都被流言裹挟而不去唱这首《蒙太奇》，那更是作为创作者的她，对这首歌的遗弃。

   “我们的回忆交叠成旧——

   只剩那年的凉风、海鸥与沙丘——”

   她简单的一身白色短袖，抱着一个民谣吉他简单弹唱。嗓子唱了一晚，有些疲劳，却更是对这首歌最完美的诠释。她就是那个还未曾长大，却依旧带上面具忍痛前行的女孩。歌迷忘我的合唱，是对她全部的支持、全部的力量，他们在呐喊着，告诉她那声她最需听见的“没关系”，告诉她“无论如何，他们都会爱她不完美的心”。


   祝玖安唱毕看了看时间，肯定还来得及。她在台上沉默了许久，心中有些难以言表的情绪。这是一首她从来没想过会唱的歌，既希望唱出来被人听见，又希望不被人听见。

   时间不断流去，如果不及时开场必然会导致散场的超时。她内心挣扎，最终才说道：

   “最后一首，我还没有唱过，也没有人听过，是写给一个人的。”

   她恰好和弦，似乎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直到屏幕上的歌名亮起，所有人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

   ——《乌鸦与写字台》。

   这是个不懂的人会十分疑惑的名字，懂得人会心一笑的形式。

   仇辞星看见名字当然明白了意识，但直到看见歌词，才不觉一怔，

   这是他们的秘密，也是他们的传讯。

  歌词闪过的很快，绝大部分人可能没有记住。作词出身的仇辞星记住了大概：

   “成长的等待，难逃安排，

   我会做最勇敢的女孩，

   等到花季盛开，

   成为你形容的最无与伦比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