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和梦的顺利晋级其实也给节目组带去了新的思路。在祝玖安加入导师阵营之后，舒和梦带来了学员中最爆火的舞台，这也让节目组重新思考起了力捧她的可能：她有较为出色的面容，背景普通，也愿意配合炒作，而唱功也是加分项。

   本身节目组便是同时押宝，哪个学员有了起色他们都不会亏，那既然现在舒和梦能频繁有亮眼的表现，节目后期的宣发和营销资源就开始渐渐倾斜给了舒和梦。

   四强之前的比赛本身为了保证四个导师资源不至于太倾斜——舒和梦本来走的也是逆风翻盘的剧本，所以总决赛之前她其实都不会被直接淘汰。但显然祝玖安和舒和梦都没有意识到，或者说即使意识到也没有选择躺平面对，所以她们第一场的认真对待反而引起了节目至今仅有的热度。

   第二轮的比赛采取的是车轮战，前六名的选手依次演唱，而上一场排名末两位的选手将在演唱同时发出挑战，挑战失败，立刻淘汰；挑战成功，当期竞演末尾的选手淘汰，最后将保证场上只剩下四位学员。

   舒和梦在演出视频爆火后，节目组背后的公司就派人来询问她有关签约的意向。其实这批选手一早就签过意向约定，只是一直不温不火，正式合同还没派下。现在舒和梦刚刚有些起色，而公司为了防止其他经纪公司的撬杠，于是打算先下手为强。

   “和梦，坐。”舒和梦本身在练歌，突然就被这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支到一个没有人的房间里，房间离练歌房有点远。男人虽然声音温和，却带着那种不容置喙的语气，“你在节目的表现说实话真的没有人能想到，毕竟在这之前还没有人看好你。”

   “但你很幸运。虽然实力一般，但遇到了好的导师，能得到观众的赏识，评委的喜欢。”男人的声音很快就冷了下来，“但你要知道，在这个圈子能火是不容易的。你不可能总是这么幸运，每次都能遇到祝玖安这样的导师。”

   舒和梦没有说话。她的手无意识地扣着自己的裙摆，心中有万千思绪，但也不敢明说，只有心一直在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这一天一定会到，她是知道的。所有的选手里，早就有实力和表现比她精彩的，但无一例外都被淘汰了，他们没有选择遵守的规则，成为了划清最后界限的桎梏。

   她当时是自愿去签意向合同的。即使条件苛刻——录制节目没有酬劳，也不提供住宿与交通，但她没有别的选择。

   “公司能给你的条件都在这里了，你可以看一下。”

   舒和梦对着合同翻来覆去看了很久，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本以为她至少能谈一下待遇的底气，但却完全没想到，密密麻麻的条款上，全都是压死人不偿命的苛刻：月工资三千，专辑销量按照9：1的分成，演出7：3，签约4-6年才变为对半分成，甚至没有任何保底数量的演出。

   这样的条件，在任何的经纪公司来说都称得上一句苛刻，违约金甚至开出500万的天价。要知道当年还是未出道新人梁天锴的解约，合同上和“仰望音乐”的解约金也不过10万。

   “这......会不会有点苛刻？”大概很久没有说话，舒和梦的嗓子有点哑。

   男人被逗笑了，语气依旧温和：“你可以去了解一下，对于六强的选手待遇已经比十六强好上很多了，当然如果你后续能进入四强，待遇肯定会更好——我们后续可以详谈。”

   舒和梦心里一阵发毛，声音发颤道：“那我可能还需要再先去问一下他们都是怎么签的。”

   “你在手机上问就可以。”男人居高临下地说道，“你们现在是最需要公司的时候。如果没有公司，你们为什么会觉得你们能靠自己火起来？”

   舒和梦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混乱。她询问了几个十六强的队友，他们都别无选择地签下了这份卖身契。

   “你要知道，节目有办法让你火起来，自然也能让你立刻淘汰！没有曝光，你什么都不是!”

   如果不说可能还好，但面前的男人既然提了，舒和梦深吸了一口气：“但我不喜欢这种曝光的方式。”

   
   上一次的录制被分成了两期播出，在第一期祝玖安制作的两个的舞台火了之后，节目组就加急给舒和梦剪辑镜头。

   舒和梦第二轮演唱的《纯属意外》没有太多的练习，除了第一天祝玖安的教学外，基本没有多余的镜头。而这些教学的镜头，也对急切给她曝光的节目组没什么作用。

   那至于什么会给综艺节目带来最高的、最有关注的话题？在几代综艺人的不屑实践下，终于总结出了绯闻和撕逼是收视王道的铁则。

   于是在第二期的节目正片里就能看到，完全没有参与舒和梦第二轮演唱的梁天锴，莫名出现在了其中：


   祝玖安：“你喜欢梁天锴是吗？”

   舒和梦：“是......就是因为听了他的首专之后，我才完全决定去学的音乐。”

   梁天锴：“我有看这档节目，之前舒和梦的表现感觉很平常，没那么惊艳，但这首歌很适合她，技巧和技术的运用也是顶级的。”

   梁天锴：“我觉得这个创意非常不错，完全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把完整版做出来。”

   ......

   舒和梦和梁天锴的镜头都被稀碎地剪辑了出来，背景音乐也都带上了淡淡的欢快氛围。节目组的剪辑师剪得相当克制却并不难让人看得出来这两人是不是有些什么。再配上两人有些畏手畏脚、脸红等的画面，配合上前面两个演出两个人的互动，简直是给爱磕cp的朋友留下了福音。

   配合上营销号和狗仔隐隐约约的放料，选秀出道的师兄妹恋爱的消息一经放出，网友都怀疑到了梁天锴和舒和梦身上。

   毕竟不是爱豆出身，梁天锴和舒和梦也算是男帅女美，实力颇得业内认可，所以即使有少部分梦女的选择脱粉，更多网友还是支持的。

   
   ——这明眼人都能猜到是谁吧，那俩根本就是演都不演了。[吃瓜][吃瓜]

   ——楼上的，是不是我想的那两个啊？

   ——[狗头][狗头]限定词都明示了，就是ltk和shm啊。

   ——果然是[捂脸笑][捂脸笑]。但这俩可是算师门内恋爱，做师父的会这么看啊？

   ——又不是什么正经的师门，而且师兄妹恋爱也很正常啊！

   ——你别说，细讲起来，这俩既是师兄妹，又还是姐弟恋啊？我去，真的好刺激啊~

   ——忠犬小狗x清冷女主，太甜了！

   ——前面的都别瞎传了，根本不是这俩。


   傍晚时分的交通有些拥堵，夜晚的灯火霓虹照在宽阔的马路上，人群熙来攘往，交织移动。

   梁天锴还窝在自己的工作室内，手指在频幕上飞速滑过，手动辟谣。最终战败无果后，他也就只好叹了口气，耷拉着眼，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的工作室就在他家一楼，是远离市区的复式楼房的结构。家里有人的时候，大门一般是敞开的。他平时就疏于整理也有些凌乱，除了合作的乐手和朋友，平时还真没什么人会来。


   “神奇了，居然真有正主用小号偷偷辟谣的。”

   一道声音略带调侃，从梁天锴身后传来。然后，这人饶过他，站定在自己面前。

   梁天锴没有抬头，视线刚好落在了对方的鞋上。眼前的男人应该是刚下班就来的，穿着一身写字楼里才见得到的西服，很工整，工作应该很体面。

   他的视线上移，面前男人的腰带、指甲都是整齐的。肌肉结实平整，皮肤白净光滑，这人平时一定极爱运动也很注意打扮，梁天锴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符合这个要求的。

   “师...师父”梁天锴半惊讶半恭敬地答道，“你怎么来了？”

   仇辞星扫了扫四周凌乱的工作环境环境，叹了口气道：“祝玖安让我有空多关照一下自己的徒弟，我今天下班后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在门口站了十几分钟，结果你一直抱着手机唉声叹气的，我就直接进来了。”

   “第一次来你家，就是这么欢迎我啊？”仇辞星拿了张椅子，清开了四周的杂物坐下来说道，“你的消息，我听说了，今天还有好多同事来问是不是真的呢！”

   “让你看笑话了，师父。”梁天锴有些手足无措，短暂“宕机”几秒后，他将身前的桌子整理了出来，然后出门，给仇辞星去接了杯水。

   仇辞星接过水，喝了一口：“所以真的假的，你们两个？”

   “当然是假的。”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辟谣，反而拿个小号在那里和网友对线？”

   “......”

   仇辞星笑了笑：“先等一下，让我捋清楚。你没有喜欢的人，对吧？”

   梁天锴迟疑了半晌，摇了摇头。

   对这个答案仇辞星有些意外：“所以你喜欢的人不是舒和梦，但是现在节目组捆绑你俩炒cp却没有通知到你？”

   梁天锴点了点头。

   “那你喜欢的是谁呢——”仇辞星看了看表，略作思考道，“祝玖安？”

   听到仇辞星的话，梁天锴瞪圆了眼睛，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真的只当她是师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仇辞星继续推理道：“那就怪了。我还真不知道你平时接触过别的什么女生，你合作的那个鼓手？”
   
   “......不是。”
   
   “你朋友圈里一直和你合照的那个？”

   “......也不是。”他看了一眼仇辞星，看他还沉浸在那种推理氛围中，害怕他又继续这样想下去，于是磕磕绊绊地说，“那个女生——”梁天锴抽了口气道：“我们两个......也算青梅竹马吧。”

   “那你俩现在进展到了哪一步？”

   梁天锴：“......”露出那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仇辞星：OK，懂了，就是一厢情愿呗。

   仇辞星：“那你问过小舒的意见没有？她对你究竟有没有意思？”

   “她——”梁天锴思索道，“我不知道。”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仇辞星双手一撑，循循善诱道，“世界上有多少虐恋情深都是源于男女主角没张嘴的。”

   “您的意思是——”

   仇辞星：“她现在在哪里？舒和梦？”

   梁天锴：“大概在和祝姐练唱吧，她俩一般会练到晚上。”

   仇辞星蹙眉：“怪了，那刚才祝玖安电话里怒气冲冲地说要去讨什么说法？”

   两个人的眼神对上，立刻想到了一块儿去。

   于是两人赶紧出发去往录制现场。


   房间内，隔绝了所有来自外界的喧嚣声。面前的男人虽然面带笑容，但气氛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

   舒和梦面色惨白，心里一阵发凉。她当然明白水则载舟亦覆舟的道理，但她一直觉得，她的小火，至少有那么一点是她促成的。但在面前这个男人面前，她却会毫无征兆地成了那个毫无天赋的人。

   “你最好认清你的位置。你以为你站在舞台上，是因为你唱的好？错了，是因为我们给你了这个站在这里的机会！给你找来了最适合你的老师！”

   “你以为你的喜好能左右市场？没有我们，你连现在和我在这里谈判的机会都没有！”

   舒和梦咬紧下唇，对上了男人那双冰冷的眼睛。为什么她明明非常努力，为什么她拼命地想要唱的更好，到了他的嘴里却成了一文不值。

   男人的语气稍有缓和：“你好好想一想。记住，你的成功，是公司带给你的。我们可以轻易带动你的成功，更可以制造出下一个舒和梦。”

   是了...舒和梦纵有再多的不服气，却没办法反驳他。她出圈的那首歌，是节目组规定的；指导了她所有出圈舞台的导师祝玖安，也是节目组寻来的；甚至让她被广为人知的留言，也是节目组刻意制造的。

   她是个新人，她根本没办法和一个公司对抗。他们只需要开口，就可以再制造一个谣言让自己身败名裂。

   她动摇了。

   她颤颤巍巍地拿起笔，准备签上自己的名字。

   “陈总，现场导演找您，说是要尽快和你对一下选手和赛制的问题。”尘封的门突然被打开，透出了一丝新鲜的空气，一个略显年轻的男声喊道，声音有些喘，显然来得有些着急。

   “好了，你在想一想吧。回来之后，我希望合同上已经签好字了。”陈总回头，看到来人是一个他不认识的男生，不过没太在意，于是见状说道，“你是工作人员吧，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舒小姐，大晚上让她这样一个人，不太安全。”

   “好。”

   陈总缓缓走出了放假腻，和刚来的工作人员打了个照面。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只幽灵一般。

   舒和梦微微抬起眼。面前的男人陈总不认识，但她认识，祝玖安导师乐队的贝斯手仇辞星。他平时不常露面，不熟悉的人大概不认识，但祝玖安和梁天锴的粉丝不会不知晓，那么多的作品中都有他的署名，两人的社交平台也都有与他的合照。

   她突然好高兴，有种劫后余生的释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愿意去相信仇辞星，去相信她的导师。

   “先别说话，别把他引回来。”仇辞星悄声说道。舒和梦定了定心神，然后看到祝玖安也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然后，梁天锴也进来了。

   舒和梦低下了头。作为绯闻中心的两个人，两个人第一时间竟然都默契地选择了逃避，然后放任流言的继续。

   梁天锴看着门外紧张道：“咱们快点儿走吧。那个陈总知道我们是耍他之后，肯定会立刻回来的。”

   “其实本来现场导演就要找他，咱们只是趁那些实习生吃饭的工夫先提醒他一下罢了。”祝玖安边安抚舒和梦边解释道，“否则你觉得为什么我知道这个男的姓陈。”

   显然舒和梦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于是仇辞星见状解释道：“你祝姐不愧是你祝姐，看到你被人带走就猜到发生什么了，立刻冲过去和现场PD闹。幸好被我俩看到拉住了，然后直奔这里，捻开了那个陈总。”

   “哦，还没有先自我介绍。仇辞星，请多指教。”

   仇辞星连跑珠似的输出，倒没有把舒和梦绕晕，她还是镇定地点了点头。

   祝玖安见安抚了舒和梦，于是回到正题：“小舒，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我当正经师父，但我真的把你当徒弟。你不要妄自菲薄，你的成功靠的是你的努力，你的天赋。我们充其量只能算作你的辅助，没有人可以看低你，包括你自己。”

   舒和梦见状，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委屈地抱紧祝玖安，眼泪从脸颊滑落下来。梁天锴不知所措，左右张望了一番，然后笨拙地递过一张面纸。

   仇辞星看到落在一旁的合同，翻看起来，越看面上表情越扭曲：“我去，这简直是卖身契啊。都这年头了还有这样的公司，而且就最近这件事，就算签了，也指定不给你好过啊。”

   祝玖安：“小舒，我现在就是来给你解决问题的。首先关于网上的绯闻，我们当然知道是无中生有，但还是要问过你，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梁天锴，男女朋友间的那种？”

   舒和梦：“没有，真的没有。作为粉丝，我喜欢的是他的作品，而不是去占有他。我不是没有找过他们，但他们却不让我说！”

   祝玖安急忙安抚情绪激动的舒和梦：“我相信你。那么这些流言，我们还是得必须当面澄清。”

   舒和梦点了点头。

   “还有这个合同，”祝玖安从仇辞星手里拿过粗略地看了一眼，但仅仅就面上这些条款，也不由得让她吃惊，“你真的愿意签这个公司么？”

   舒和梦立刻摇了摇头，但又担心道：“我不愿意。但是我不签他们会有各种方法强迫我签的。”

   “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干任何事的，小舒。”祝玖安盯着舒和梦的脸说道，“签公司有签公司的好处，做独立音乐人也有独立音乐人的不幸。但你始终要记得，坚持你的本心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

   良久，舒和梦才终于点了点头，激动道：“我不签，师父，就算我未来彻底退圈，我也不要签这个合同！”

   “好，我们不签。”祝玖安也很开心，拭了拭她眼角的泪，说道，“那我们接下来还剩下最后一件事——”

   “需要麻烦我的两个徒弟都过来一下”祝玖安说道，她又看了眼仇辞星，“你也过来一下吧。”

   当晚，祝玖安发了这样一条微博：


      师门和谐哈！[鲜花][鲜花]
   
   下面附了一张四人的合照，照片上的四个人极尽搞怪，祝玖安对着仇辞星挥出一拳，仇辞星则朝天露出不屑的表情，剩下两人也都摆出自己的pose，表现出无事发生的状况。


   微博被三人转发，强调绯闻为谣言。舒和梦甚至写了一长段的小作文，表达了自己对师父与师兄关切的感谢，顺道澄清自己并无逾矩之心。

   这样一来，梁天锴和舒和梦的绯闻被彻底澄清，而祝玖安也因为私自发博，彻底得罪了节目组。

   回去的路上，仇辞星开着祝玖安的车。夜已经很深了，路上本就人烟稀少，两个人更是相视无言，显得更安静了。

   仇辞星打破了寂静：“你今天这么一出，后面打算怎么办？节目组不会放过你生生搅黄了他们搞的热点，这公司你也讨不了好，整这么一回事，还不知道后面想着怎么搞你呢。”

   “那怎么办呢？”祝玖安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他们干得出那种事，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俩徒弟就这么被他们算计了。”

   “那你后面几期节目打算怎么办？都已经撕破脸了，还能假装一点儿事没有吗？”仇辞星担心道。

   祝玖安的微博打乱了节目组部署的炒作步骤，后续很难说不会怪罪到祝玖安身上去。虽然对方有口头承诺不会恶剪道祝玖安，但毕竟没写进合同。且任是祝玖安再愤怒，他们还真没恶剪到祝玖安身上，各种纷争他们也完全可以解释成是网友乱磕的cp，与他们无关。最后，反而变成了祝玖安的不地道。

   “不知道，到时候看吧。”祝玖安长叹一口气，“梁天锴那边，今天你们聊了些啥？”

   仇辞星努力回忆今天见到梁天锴的所有情况。从乱如麻的房间，再到单相思的男孩，为了维系他和徒弟间刚重新搭建的脆弱的联系，他还真不知道这些能不能说。

   仇辞星：“没说什么。基本上我到了我俩就直奔拍摄场，然后就遇见你了。”

   “真的？你怎么想到要到现场找我的？”

   “天赋。”

   “你俩在车上就没聊什么？”

   仇辞星没有半分犹豫，摇头道：“没有。” 

   “真的？”

   “假的你也奈何不了我。”

   祝玖安：“......”


   *

   倘若回溯一下时间，或者祝玖安问一下梁天锴，大概就能知道仇辞星在撒谎，不过大概率梁天锴也会选择不告诉祝玖安。

   开往录制地点的车上，仇辞星、梁天锴。
   
   仇辞星不断在拨祝玖安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他向梁天锴解释道：“刚刚祝玖安气冲冲地说要找节目组讨个说法，我一开始以为是她替你俩打抱不平。但仔细想想，不对劲。”

   “凭我对祝玖安的了解，如果只是这种流言，她不会傻到去找节目组的人。影响已经造成了，找节目组的也不会改变什么。”

   “我估计，小舒应该是被人强迫去签签约的合同了。祝玖安应该是在找她的位置。”仇辞星又思索了半晌，肯定道，“不会错，以我对祝玖安的认识。”

   梁天锴嘴唇动了动，说道“”师父，你对祝姐的了解，就这么自信么？“

   “她嘴巴一动，我大概都能猜到她想吃什么。”

   “你——”梁天锴道，“喜欢过她么？”

   仇辞星突然一怔，但他的身体没动，睫毛倒是颤了颤。神情有一些动容，但终归是平静的：“我前面说了这么多的推理，你居然关注点是这个？”

   “因为我觉得，你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很微妙了。没人说破，但绝对不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仇辞星扭头看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喜欢过她。”

   没过多久，他又补充道：“我现在，也还想喜欢她。”

   收音机呜啦啦地放着欢快的音乐，唱着仇辞星没听过的歌：


   “因为我全部我都看见，

   全部我都听见，

   拥抱你，是唯一我会的语言，

   当我举起了手，向前走，

   那激动在我的心头，

   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