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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难道就这么算了,世子呢,世子可曾从中斡旋?” 永安侯府书房内,因妹妹被赐婚匆匆从任上赶回二公子景向赫呵声站起,可房中无人回答。 永安侯磕了磕手中的铜烟斗,不去看两个儿子。 另一侧坐着的大公子景亦钧正正端坐,也不发一语,见二人不言,景向赫气急,甩袖离开自寻答案。 室内寂静时,景亦钧道:“父亲,圣上心有韬略,绝非可戏弄之人。” 永安侯抬了下眼帘,审视的看了眼大儿子,看来看去发现大儿子不但眉宇像极了夫人,现下的行事做派也越来越像了,几个儿女自有人生路要走,他是老了。 “你妹妹流落民间几年,期间经历你是知晓的,她非府门未经历事故的寻常女子,你觉得为父可独断做决定吗?” 景亦钧未言。 永安侯又道:“总归是你妹妹自己的事。” 景亦钧轻叹,放松紧绷的神经,揉了揉额头,阖府如临大敌,他也不愿妹妹不得开怀,可入朝几年,刑部任职,隐秘了解的越多……这赐婚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这个针脚不对,但这只是不起眼的地方,无伤大雅。” 虽然嬷嬷这样说,穿针的手还是停下,拉扯线回针,再次认真的穿入。 景昭懿绣工不大好,这几日寻了几位绣房的嬷嬷围坐指点,外间侯夫人吃茶端坐,母女俩少言,但侯夫人每日都会按时过来。 “夫人,镇北王府那边传信,说二公子现在府上……那边已经闹开了。” 回话的人说的隐晦,但又怕自己说的不明白,又加了一句。 侯夫人心知不好,立刻起身离开。 内室里,景昭懿肿成一条线的眼睛稍抬,随即又垂眸认认真真缝制手下的衣袍,站在远处的铃杳见状心里难受也退出门去。 身为小姐身边的丫鬟,她自是知道世子与小姐的情谊,两情相悦之人不能相守就像话本子的人一样,铃杳心里难过,不知自己能为小姐做些什么,想到小姐爱马,但已经几日不来马厩,便拿着马刷要去给踏雪刷马。 马儿已经被刷过了,甚至小姐常用的工具也被动过了,铃杳蹙眉,责问道:“不是说过不许动小姐的工具吗?” 看管小姐马厩的小厮面露难色,“是侯爷过来过。” 又一件短衫缝制完,眼睛有些花了,景昭懿揉了揉眼睛,打发嬷嬷们都下去,又拿了一件成袍过来,细细的打纹样…… 夜色稍寂,房中的丫鬟嬷嬷们都退下,景昭懿换好了单衣,一身素白的静静抱腿坐在床上。 应是浪漫久了,以至于她从未回顾过过往,因为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比从前更有趣,可这几天从不会想起的事,一遍遍出现在脑海。 景昭懿眼眸空空,怔愣的看着纱帐之外,看着看着印象中的人似乎渐渐与现实重合。 景昭懿眨了下眼睛,双手拨开纱帐,再看清那人的一瞬,眼眸微热,赤足下床跑向那人。 少女的冲撞,谢宿淮后退一步,低笑间将少女托抱起,干裂泛白的嘴唇轻颤,胸膛不断喘息,喉结滑动,柔声道:“幺幺,我们离开,我带你离开。” 紧紧抱住少年的脖颈,双腿盘着少年的窄腰,景昭懿只埋头在少年脖颈间,静静感受此时的真实,鼻尖闻到少年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味,景昭懿眼眸不由自主湿润。 房中安静,景昭懿低笑出声,“你这几日没来寻我,我们府里发生好多有趣的事,我都没有机会给你讲。” “我娘从来都严肃端庄,疏离有度,总是一派风轻云淡,明明了解我的本性,却好似怕我寻短见一样,日日过来陪我,你说好不好笑。” “我爹也是,临到老了开始糊涂,又是半夜给我刷马又是开大门的。” 泪水顺着眼角掉落,谢宿淮一瞬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头看向怀中的人,看到怀中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嘴角翘起,笑着沙哑道:“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 谢宿淮幼时便似个古板的老夫子,总是一幅蹙眉怒目的模样,两人流落在外,他哪怕狼狈受重伤时,也不过垂着眼眸,白着脸不语,她从未见过他流泪。 景昭懿心里有些疼,脑海中都是他怒冲冲向前,又折返回吻她,一脸严肃说喜欢她想要娶她的样子,少年赤诚,一如从前。 闭上眼眸,任泪水掉落,谢宿淮再睁开眼睛,黑眸深深,低头便吻住怀中怔神的少女,发狠一般将人抱到床上,倾身压下。 热唇相碰,热意缠绕,激烈间两人衣袍骤然凌乱。 少年只凭本能,热吻不断四落,大手向下探入隐秘之时被纤细按住。 少年的动作停止,埋头在少女的脖颈不断喘息,声音隐忍又沙哑,“幺幺,和我一起走,求你……” 泪水流入鬓发,景昭懿静静仰头看着床帐,等视线不再模糊,长睫耷下,缓缓起身整理衣衫,整理好自己的,又伸手去整理身侧之人的。 少女身着单衣,长发披散,素面艳丽,纤手细细且温柔,看到衣袍下少年浑身狰狞的鞭痕一顿,又继续一点一点将少年的衣袍理好,眉眼弯弯,肿着眼睛去寻少年的眼睛,笑着道:“我绣工这两日有很大的进步,我给你缝制了好多衣服,我拿来给你看。” 下床打开衣笥,报了个包裹回来,景昭懿一件件拿出,“这个内杉入夏便能穿了,很柔软的。” “这个外袍是成衣,但我绣了我自己设计的纹样,好看吗?” “这个短衫入冬时候可以穿,我絮棉花絮的可匀称了。” …… 一件件拿给他看,累了,景昭懿又窝回他的怀中,下巴卡在少年的肩头,“我厉害吧,少做绣活,一做便很可以吧。” “上次忘记说了,我们的府中我还想养几只小羊,北疆原野之地,养着也方便,我喜欢吃羊肉,大雪漫天时让庖丁现宰杀,吃起来新鲜,你刀法好,你切来给我吃……刚成亲分府可能不会很大,我们不要太多仆从,人多规矩就多,而且我娘说若是成亲,她也要事事过问,单独与你相处若有外人,多知道些我害羞,我们自己把日子过好,我虽然贪玩,但总不会叫你过的不好,我们有几匹马,小几进出的院子,七八个仆从,也不惹眼,以后……” 只是想把自己之前的设想告诉他,后面的倒没有必要再说了,景昭懿声音顿住,笑意也渐渐淡去。 她要嫁别人了,他们不会以后了,他也会娶的女子了,他人古板硬邦邦,但总是内心温柔,他再也不会只温柔待她了,将来会有另一女子与他相守与他经营属于他们的小家,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点点,她竟然真的只能一个人,竟然真的不可能与喜欢的人相守…… 她什么都不是,对于这个世间什么都不是,她什么都不能拥有! 眼眸泛红,景昭懿张口咬住谢宿淮的肩膀。 闷哼一声,谢宿淮任由怀中少女发泄。 景昭懿红着眼抬头,泪水掉落,哇哇哭出声,“他吓唬我,我被他吓住了,宿淮哥哥,我被他吓唬住了!” 肩膀上的疼痛,眼前流泪的少女,谢宿淮非常清楚她的难过以及她做下的决定,忍痛抬手擦拭少女脸上的泪水,谢宿淮眼眸温柔,“别难过幺幺,既然做了决定,别难过,他吓唬你,我日后会为你出气,我不会有旁女子,你是最重要的,是我最重要的,幺幺没有错,是幺幺太美好。” 两小无猜的默契,谢宿淮怎么不知道她又哭又笑又咬他的缘由。 渐渐冷静下来,景昭懿跪回床上,埋头在双膝间,似耗费完了所有的力气,“你走吧。” 这世间她所认为的美好终是与她不相干了。 少年轻动,敛目将房中凌乱的一切摆正,将被拽的凌乱的衣笥规置…… 静静听着外间的响动,直到再没声音,景昭懿才缓缓抬头。 黑夜沉沉,侯夫人推开房门,轻轻坐在女儿身侧,将女儿揽入怀中,“情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与世子共患难,情谊难忘或许是,旁的贵女嫁与夫家,相夫教子或许也是,没有高低。” 景昭懿垂眸,除了眼睛依旧红肿外,眸子里已没了悲伤,许久后瓮声道:“母亲饶过二哥吧。” 四月暖春,阴雨绵绵数日,长空初霁,艳阳乍现,宫中聘礼连绵入府,府门道贺络绎不绝。 随同聘礼入府的除了百十台箱笼,还有数百名宫人,都是训练过的,清点完人,安置了各项房中物,又留下十余个年龄稍长的宫女嬷嬷。 统管的严嬷嬷,量裁的赵嬷嬷,梳妆的余宫女,盥洗的冬茗、夏茯…… 景昭懿红肿人眼睛懒懒抬头,一一看过。 “呀,小姐眼睛怎么肿成这样,快快要取些冰来……” 严嬷嬷摇头晃脑,规划房内的一切,又与景昭懿身边的丫鬟问好询问,这阵式太大,吓的铃杳有些不知所措,铃容年纪稍长,一一将小姐的喜好习惯上报。 一整个上午,见礼完后,景昭懿也慢慢回神,留下几个教授宫规的嬷嬷和几个宫女,又打发了些人离开,侯府的后院才渐渐安顿下来。 下午修习规矩,景昭懿顶着红肿的脑袋,学又快又认真,待到傍晚,严嬷嬷也回宫复命了。 用帕子擦拭额角的汗水,刚刚放下帕子便有手来接。 是唯二被她留下来的宫女之一冬茗。 景昭懿抬眼,顺势将手帕放了上去,沙哑着嗓子道:“刚刚嬷嬷说你们都是入宫几年的人了,那与我认认宫里的人吧。” 初见这位时,冬茗也同其他宫女嬷嬷一般诧异这位小姐的眼睛,但一日修习规矩下来,不得不谨慎对待,这位小姐看似年纪小,但内敛谨慎,不但学习规矩快,祭典的辞令基本一看便会,而且举手投足间沉稳有余,张弛有度,面对严嬷嬷一样进退有度,严嬷嬷可是皇上还是王爷便伺候在王爷府的掌事嬷嬷,并非一般宫人。 冬茗听到问询,稍稍屏息,轻声道来。 冬茗说着话,铃容和铃杳布菜上来,景昭懿净收用饭,静静聆听。 大概了解了一番,景昭懿喉咙干涩的用完了饭。 又是一日的重复,除了聘礼之外,仍有宫中装满的箱笼送来,大大小小不一,白日修习规矩,配合大婚的事宜,傍晚时问询些宫里的事项,一日日的重复,直到…… 五月春盛,花草葳蕤,钦天监言良辰之日,满京铺街的盛红。
图图:这是女主的年少,后面女主成长再看不到了这一面了,再后面会找回自己,我这本是女主的成长史,只是视角可能前期是男主线为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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